(二十三)她永远都是十九岁的模样-《红妆长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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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后还是没得到名分。笔』趣阁Ww『W. biqUwU.Cc
或者说,是“沈宛”最终没得到名分。
至于曾经得到过别人人人艳羡的“大奶奶”这个位份的卢绾衣,到死也终究没快乐过。
我如今记起,还是唏嘘。要么说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这些都是命。
容若待我不坏,也不过多替我争一争位份,只将我安置在德胜门处。其实我暗暗松了口气,明府太过森严,而我光是想到觉罗氏的面容,便恨不能自裁而死。
这宅子不大,却处处精致,既揉着灰瓦白墙的江南山水,又似有两广旧宅的风土人情。
我颇有些诧异。
他见我问及,便笑道:“一则是你言谈间带几分广州口音,又是因为你曾同远平言及你在两广长大,是以才有此想。”
远平,便是那位顾公子,顾贞观的字。
我心里慨然,即便物是人非,他的脾气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,可待人接物时恰到好处的温柔体贴却是分毫不少。
他顿了顿,又淡淡地道:“而且,她也是在两广长大的。”
他抚上那单片灰瓦下如雪般清白的墙壁,唇畔的笑意苦到我心底去,声音低哑,仿若呓语。
“我一直想,若是她住在此处,究竟会不会欢喜?”
我抿了抿唇,笑着福了福身:“大奶奶欢不欢喜妾身不知,只是妾身格外欢喜。”
他闲闲颔,眸色淡淡:“那就好。”
可我知道,他其实压根儿不在意我究竟觉得这宅子好不好,他在意的那个人早就死了。
我轻轻叹息一声,回屋去坐下,怔怔瞧着丫鬟忙上忙下地打点整顿着我的行装。
不负我望的一点是,容若高中了那年的进士,被皇帝擢三等侍卫,不久,又被擢一等侍卫。每每宫里当差回来,我除了在绣花,便是在看书。
他也不是多话的人,历来就不是的。他便拿了书在临窗下的炕上歪着,又暖和,又柔软。对他日渐凋敝的身子有好处。
他偶尔会望着窗外呆,然后转过头来,凝神望我一会儿,一双眸子痴痴怔怔的:“沈姑娘,你是什么时候生的?”
我答:“康熙六年生人。”
他“哦”一声,沉吟片刻,复又转头望着窗外:“十年。”
沈宛与卢绾衣整整差了十岁。
我自觉乏味,垂下眸子去兀自绣花,窗外梨花满院,天明如水,日华如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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